第17章 嘴碎的陈小梅(2 / 2)

江著却是学校预先留下来给引进人才的户型,一百三十平米的大户型,朝向好,宽敞明亮,充分体现了博士们的优越感。

教职工拿到钥匙,就紧锣迷鼓地进行装修,家的迫切归属感也让林沐雪决定风风火火的进行装修,在还没有交房前她就早已找好了装修公司,那是表兄开的装修公司,她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装修风格和要求就放心地交给了表兄,她相信帅气而俊郎的表兄的装修成果会令她满意的,自己最后只需要拎包入住。待到下学期开学时,林沐雪应该可以喜迁新居。

装修成了校园内一段时间的热论话题,那种辛苦并着快乐的心情在装修老师的心中迷漫,家的向往和渴盼在每一个人心中升腾,电锯声,电钻声,敲击声此起彼伏,这些平时的噪音成了最热闹的乐章。搬的,抬的,扛的,挑的工人师傅在老师们一声声“师傅,师傅”的热络叫声中放轻了动作刻意应合着“小心点,别碰坏了”的叮嘱。

正进行着的期末考试还有一两天就结束了,考试完的学生三五成群拖着行礼箱急不可耐地坐上早等在校门口的车,回去四面八方的家。

韩晓风拿着一张《寒假安全责任承诺书》风风火火地向校门口赶去,她带的一位西藏籍男学生旦央巴措拒绝在班长拿来的承诺书上签字,整个班级就他一个人没签字。韩晓风此时才知道,气急败坏的她一把从班长手上夺过单子:“他人呢?”班长无可奈何的说:“已经到校门口了。”

“叫他等着!”

班长掏出了电话,赶紧拨打那男生的电话。

正校门前本很宽敞的人行道被保护得非常拥堵狭窄,不知何因?权当做“闭关自守”。从早到晚游荡在那儿拉人到c城的羊儿客瞪着死鱼般的眼睛东搜西索,吆喝说笑,晃悠散步,唾沫横飞,还时不时吞云吐雾,旁边的灌木丛成了他们释放内存的场所。近在咫尺的安保人员见惯不怪,熟视无睹,抑或有心而无力,只有在某个还算有点姿色的女生经过时瞪直了眼球上达成了共识。这独具特色的校门风景没来由的就会让人练习练习闭气速行,浑浊的空气中充斥着一种令人厌恶的气氛。

有一两个拉客的羊儿客窜到人行道那条狭窄的通道处,一人一边,像尊门神似的冲着过往的人不厌其烦的大声吆喝着“c城,c城,马上走。”口水都快濺上人的脸,看到有拖着行礼箱的,就像苍蝇盯上了绿头肉,抢步上去拖箱子。

韩晓风最讨厌经过这截路段,每次都想掩鼻急行,还有那些令人恶心的嘴脸,包括守门的保安,一个二个身处保安的地位,什么没学会,只学会了狗眼看人低。小车经过时立正举手敬礼,助力车、自行车经过时不仅不开门,还大声吼叫:“下来,下来,走人行道!下来推着走!没见到门前立着的牌子呀,还是老师呢,不认识字么?”可以两辆小车并列行驶的人行道被人为的关闭到只能两人并排而行的位置。旁边立着一块大大的牌子,蓝底白字,上书:“摩托车走车行道,助理车、自行车走人行道,下车推行。”

有教职工感觉身心上受到了歧视,这是严重的等级分化,于是乎也要感同身受下熟视无睹的滋味,过门时不仅不下车推行,还加快了踩自行车轮子的速度。后面保安气急败坏的追着骂:“下车推着走,听不到么,还是些老师呢,什么素质!”

下雨天,有骑助理车的老师趁着为小车开门禁时也想随着车子一同溜过去,一怕狭窄的人行道上容易打滑,二想享受下有人开启栏杆行驶在车行道的礼遇,保安让小车过后急时地放下栏杆,恰到好处地把助理车挡在外面,老师只好展开笑颜,好言相告:“麻烦你开下,让我过去。”保安紧绷着一张僵尸脸,停顿了三十秒后,他指了指一旁立的牌子:“助理车走人行道!上面不是写着吗,又不是新来的。”

“开下吧,难得转头了!”

“这次就给你开了,下次不能这样了哈!听到没有?”保安用训斥般的口吻吼道,一边像只刚打完鸣的公鸡般昂着头,骄傲的按了下手上鸡毛似的令牌开启键。

韩晓风想起清洁大姐的话:“那些保安,自己都是打工的,还老是为难我们这些保洁人员,只不过是这学校那些中层干部的三亲六戚。你不晓得,盯着看那些路过的女学生,要是遇到那些漂亮的,你看他们那眼睛哟都盯直了,看着那色迷迷的样子就恶心!”她加快脚步嫌恶地逃离大门。

韩晓风终于在候车的学生中找到了那张有些民族特色的脸,瘦削而黑,带着西藏高原气候留下的肤色,紫外线特强那种。还算老式,他没有脚下擦油,万一给韩晓风留下后患,恐怕这个寒假她都要为他牵肠挂肚了。

“签上你的大名!”韩晓风递上单子和笔,没好气的说,脸上因急行和生气透着苹果红。

旦央巴措看着这个平时挺关照他的老师,拿起笔就在学生签字栏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秀雅俊拔,单看到他的字,韩晓风有他就是仓央嘉措转世的错愕,可那位传奇中的情诗王子会写汉字么?。

“韩老师,祝你新年快乐,春节愉快!”旦央巴措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会快乐的,因为最后一个你已经签字了。”韩晓风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老师,我就是想对你说一声祝福的话才没签字的。”

“你……”韩晓风张口结舌,这算那门子理由?她有点哭笑不得,这句祝福有点厚重感,看来是来之不易的。

“看来你还应该感谢感谢我单单来给你送行才对。一路小心!”韩晓风叮嘱着。

“我会的,谢谢老师!”旦央巴措有些傻哈哈的笑了,为他特有的方式,想必会烙进韩晓风深深的脑海中。

迈着轻快的步伐,韩晓风呼吸着带着寒意的空气,那味道就如夏天打开冰箱的冷冻室,哧溜一声冒出股股白气,沁入五脏六腑,怎一个爽字了得。

道旁的腊梅传递出一阵阵幽香,韩晓风翕动着鼻翼,深呼吸,再深呼吸。冬日的皑皑白雪,腊梅飘香是她喜欢冬天的唯一理由。

眼睛逡巡在每一株腊梅的身姿上,挑选,择捡,她用眼睛,摘下数枝梅,占为已有,封存。有缕缕清香缭绕,耳畔是幽幽叹息,黛玉荷锄浅唱低呤。心一抖,花瓣零落纷飞。杜秋娘缓步而至:“有花摘时直须摘,莫到无花空折枝。”韩晓风“嘿嘿嘿”在心底儿狼笑,歹心立起,搜索含苞待放的一枝,又一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囊中,作捻花一笑。

韩晓风伸手付之行动前,急时摁灭了心内采花贼般的邪火逃也似的离开了,加快脚步向办公室走去,就像她真的在众多学生眼前做表率似的偷摘了数枝梅。

“笑得这样妩媚,交了桃花运?”

陈小梅像一尊塔被李天王冷不丁放到韩晓风面前。

“别挡本小姐的道,我忙得很呢,要给每个学生家长发短信告之他们的孩子已离校。那像你大姐这样逍遥自在。”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快放假了,是该我清闲自得的。”

“那还不闪一边去,阻塞交通!”

“你丫早干嘛去了,现在火烧屁股似的,当初我当辅导员的时候早把这些事安排的妥妥贴贴的。”陈小梅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往事不要再提,一切已成追忆。”韩晓风哼起了歌,虽然歌词已被改得有些熟悉中的陌生。

“我只是不想当辅导员而已,并不是我不能当,我现在还是辅导员编制呢!上次学工部的蒋部长还提醒了我。”陈小梅涨红了脸,把韩晓风的歌词当成了挖苦和冷嘲热讽。

“遭了,凿到了她的敏感部位。”韩晓风吐吐舌头,一溜烟的想跑。

“跑什么跑,又不会吃了你。他们准备寒假去海南,罗晨辉房子都定好了,你去就去他那儿吱一声。”陈小梅这次出奇的心善,没跟晓风计较,还好心的告诉她这个消息。

“都有那些人去?我肯定是要去的,你也要去的吧?”韩晓风有些感动地接连声的问。

“那天在你家吃火锅的原班人马,还有林沐雪和汀汀。”陈小梅转身蛰进了办公室。

“雪儿姐,那天出发?”韩晓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林沐雪轻锁眉头,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唉呀,我是说,我们那一天去海南?”

“二十一号,十七号才正式放假,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准备。”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而且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的么。”林沐雪笑了笑。

“哦,我热恋的海南!”韩晓风仰起脸,闭上眼,伸开双臂,徜徉大海,沐浴椰风海韵,一副陶醉样!

“陈小梅不去了!”

“啊,为啥?刚才还是她告诉我的呢!她不去不是少了一道风景,成了一种遗憾?”韩晓风有一种“四人帮”三缺一,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深深遗憾。

“老公不让她去!”

“得了吧,她又不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妇女,有这么听话?”

“这次她听话得很哟,而且心甘情愿的。”

“别卖关子了,快说,什么状况?”

“怀孕了!”林沐雪眉开眼笑。

“yeah,咱又要当干妈了!”韩晓风有些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着往陈小梅办公室窜去。

“疯丫头!自已还没结婚呢,整天就乐哈着当上了干妈。”林沐雪摇了摇头,轻柔地笑意浮上了心头。

寒假如期而至,校园里少了学生们青春流动的身影,显得冷冷清清。

鸟儿平空多了出来,在平时人来人往的过道上跳来跃去,啁啾着,自由地觅食。